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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权翻译】仰面漂浮(无主线CP,遥+真琴,遥+凛)[11]

第十一章


遥坐在院子里,一边听着从她窗户里传来的弹奏声,一边画着刚开的玫瑰花。他还剩最后几幅画得赶紧画完,在自己的首次画展上展出,但灵感却来得很不容易——但他发现大自然经常能帮到他:海,沙滩,任何风景其实都好。

就在第二遍副歌响起之前,实理就停了下来,但遥还是没能够想起她弹的那首歌到底叫什么。他画完一个有点干枯的桃色玫瑰花瓣后,就扭头对着她的窗户问了一句:“刚才那是什么歌?”

遥不是会经常喊的人,而且虽然他已经很熟练于将自己的声音往远传,他也觉得自己的话对她大概只是噪音。果然她出现在了窗外,伸出了头:“你刚才说什么了吗?”

遥这次放轻了声音:“刚才那是什么歌?”

她还是喊的:“《Here Comes the Sun》。”

“谁的歌?”

“披头士乐队。”

他稍微又把目光转向了自己的画册,瞥了花一两眼:“挺好听的。”

实理把身子探出了窗外,无视了遥“做这种傻事有可能掉下来”的警告——他不用看也知道她在那么做。“比《绿野仙踪》的主题曲好听吗?”

遥考虑了一下是否该把茎画上。“那首你弹得次数太多了。”

他听到她笑了:“抱歉,但我总得用一首歌学会怎么弹啊。”他抬头看到她坐在窗台上,半条腿伸到了窗外(他发现自己该刷一刷外墙了)。“我想在学校联欢会上弹这首歌。”

“……那首你弹得次数太多了。”他重复道,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告诉她他不想听她再把那首歌练上两个星期。

“不,是披头士那首,”她声明说,“我都和茜说好了,如果我们下一场游泳比赛赢了的话我还要唱歌呢。”

他决定还是把茎画上吧。“我还不知道你会唱歌呢。”她多数歌都是说的而不是唱的。

“啊……那个……”她听起来有些局促不安,“反正是英语歌,无所谓的。”

为什么是英语歌就会有区别,或到底是什么区别,遥不明白。“说起英语。”

她翻了个白眼:“我一个小时前就把作业做完了。”

英语是实理最不喜欢的科目。遥的话,会很乐意有一门完全不需要努力的课,但实理只是觉得很无聊,毕竟她的英语已经说得很流利了。老师这学年都给他打了两个电话说她上课打瞌睡,也许该在高中后选一门别的课。估计是一门愚蠢的课。比如法语。实理估计会喜欢。

他的草稿现在比起草稿更像是真正的画了。他又画了一朵花,但他还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花茎需要刺。实理把尤克里里拿了过来,又在窗口开始弹了,俯视着他们的小花园。

她突然停下了:“舅舅什么时候回家?”

“快了吧。”遥回答,给花添上最后几笔——不画刺了,他最后决定。不用这种不吉利的东西了。

“你知道他之前想说什么吗?”

凛那个小题大做的家伙只是在早上给他发了个短信说晚饭有事告诉他们。而不是……当时就告诉他。就在短信里。“他不告诉我。”

说曹操曹操到。“遥——!实理!我回来了。”

实理就为了把腿一下收回窗内险些从窗台上掉了下来。遥慢慢收拾好自己的铅笔,听着实理求着凛快告诉她他到底是有什么惊喜。

“悠着点,小家伙。”凛用英语说。真是方便。实理立马换了过去。遥把铅笔放在了台子上,然后转向炉子准备开始做饭。

“是狗吗?你打算去养一只狗吗?”实理问。

凛把菜从冰箱里拿出来递给遥,遥也拿出了切菜板。“你不喜欢狗啊。”遥指出。

“啊,狗还好吧,”实理耸了耸肩,“他们没有乌龟酷。”

凛愉快地看了她一眼。“不,不是狗,”他在实理张嘴时竖起了一根手指,“也不是乌龟。不是宠物。”

她点着自己的下巴,看着天花板思考着:“你要出去跟人约会。”

遥条件反射地哼一下笑出了声,凛毫不犹豫地狠狠推了他的肩膀一把。“不,不是约会。”但他还是脸红了。

现在实理开始糊涂了:“你要回到奥运会了!”

但凛这次连笑都没笑:“其实……”

遥停下了手里切芹菜的动作。

“差不多。”他说完了话,用一只手理了下头发,手指在后脖颈那里停住了,表示难为情。

实理眨了眨眼,把头歪到一边:“什么意思?”

凛大声叹了口气,让手垂到了身边:“我找到新工作了。”

“什么工作啊?”

“一个……”他迟疑了一下,目光在遥和他的外甥女间来回游移着,“……不在这里的工作。”

实理好像越来越紧张了:“那行,在……东京?”她的声音很小,很胆怯。

凛看起来有点为难,把手支撑在台子上。“不,”他小声说,“是在……悉尼。我要搬到澳大利亚。”

实理从她坐着的高椅上跳了下来,椅子腿与地面摩擦发出了尖锐刺耳的响声:“啥?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走?”

“为了训练奥运选手。”这个答案被很轻松地说了出来,完全不符合他眼里的不安,不符合他紧张地一直把重心从这只脚挪到另一只脚的样子。“老教练退休了,他们需要人来经营那个地方,我跟他们因为过去还是比较熟的……”他没了音。

实理撅起了嘴:“在这里训练小孩有什么不好的?”

“没有,”凛赶忙说道,“只是……不太一样。我更适合训练职业选手而不是,啊,小孩子。”

遥感觉自己像一个在自己本该参与的对话里的局外人。但实理的能量,好的坏的,总是会压制住他的,把他变成影子。遥能感觉到自己是有情绪的,但他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样的情绪。实理的情绪到处都是,眼里泛着恐惧的泪光,脸颊被愤怒染成了粉红色。

她在厨房里站得笔直,声音却小了下去:“你要走了。”

凛的表情一下就变得伤心了。“宝贝——”

“我不想让你走。”

这次凛把目光转向遥去求助。

在遥能想到一个处理这些信息的办法之前,实理已经出了家门。她没有把她的离开搞得多么有戏剧性,但她确实走得很快。

凛追着她出去了,遥听见他站在台阶上面往下喊了,但他并没有真的追出去。“该死,”他骂了一句,然后遥才发现他们还在用英语说话,“我还以为这会进展得顺利些呢。”

一阵沉默慢慢来了,遥也知道自己得说些什么。他能说的话多得是,恭喜的话也许也在内,但他最后说的是——

“我去叫她。”

 

 

他找到她的时候,她在沙滩上,坐在潮水里。和真琴不一样,她差点溺水的事件完全没有把她从海边引开——她的心里没有恐惧。海浪拍过她的腿,浸到腰间。遥坐在她旁边,几乎是肩膀挨着肩膀。

遥玩弄着身边一些干的沙子,让它们从手指的缝隙里流走。他突然被带回了记忆里凛带他去的那个小小的冒险。他们两人站在沙上,凛告诉遥他会想象遥和他其他朋友们就在地平线的那边,仿佛跳一下就能越过地球的弧度。

澳大利亚总以自己奇怪的方式把凛带回去。他有好大一部分都在那里,他的童年,他知道他绝对无法完全放下的生活。凛是易动感情的,是富有热情的,是个浪漫主义的人。他对做的每一件事都有全身心的投入。所以遥知道他总有一天会回去的。

他只是不知道实理会不会和他一起回去。

九年了。遥已经照顾她九年了。他把她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来看。他真的很爱她,但他有(愚蠢,可笑,任性的)一部分觉得她也会走。真琴的女儿现在也是他的女儿了。她叫他爸爸。叫他父亲。她也把他当做自己的父亲,但他还是觉得自己不配。自己比不上。但那没有阻止他去努力让自己去变得能比上。他必须成为一个能让她觉得足够的存在。

确实,遥对失去再继续也不陌生:他的父母,他的祖母,江,真琴……所以学会在没有凛的日子里生活?可以。他们俩以前做到过,他们还能再做到。

但学会在没有实理的日子里生活会很难。比难还难。不可能。那是他最害怕的事。

他伸过手,挠了挠她的头,轻轻揪着她的头让她把脸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我会给你买一只乌龟的。”他小声说。

她转头,他感觉到她对着他的胳膊笑了。

然后,他觉得自己害怕的事就那样被脚边的海潮冲走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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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注:这章里实理13岁,遥32岁。过几章也要完结了,真琴和江到底怎么死的也会交代。
译者注:那句“失去再继续”感觉说得好像遥的父母死了一样。但感觉我其他的译法都听起来很冗长。反正遥的父母还活得好好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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